「我們三個之中，就屬大師兄的天賦最高，師傅也最看重他。二師兄資質也很好，但是在大師兄那樣驚艷絕倫的天賦面前，是不夠看的。」

　　「原本我們三個的感情還不錯，從小被師傅領養，互相扶持，倒也相安無事。後來戰亂年代，師傅帶我們隱居山林，不參與這些戰爭。」

　　「二師兄野心極大，他不聽師傅教誨，暗中幫助一位大人。」

　　「你外曾祖父什麼都好，就是多情，包括你奶奶也一樣。」道真嘆了一口氣，目光落在蘇小洛的身上，真怕她也是步了後塵。「當時你外曾祖父愛上了你外曾祖母，執意成親。師傅自知時日無多，那書若是傳給我，我肯定護不住。若是落到二師兄手裡，恐怕要生靈塗炭。」

　　「於是，你祖師爺就狸貓換太子，想在二師兄面前燒了那書，實際上卻將書交給大師兄保管。沒曾想他發現了，與師傅起了爭執。最後他與大師兄爭奪，一人拿去一半，從此反目為仇。」

　　「師傅臨終前囑咐我，一定要找到二師兄，阻止他作惡。這麼多年，我走南闖北，沒想到他竟然就藏在這小小的衛城。」

　　道真不免有些唏噓。

　　「原來是這樣。」蘇小洛嘆了一口氣。

　　「丫頭，就連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。這次交手，師傅可能……」

　　「師傅，那我們不去找他了。」蘇小洛擔憂的說著。

　　「你爺爺的一魄還在他的手裡，這麼多年了，師傅的大限也快要到了。有些恩怨也應該清理一下了。」道真大手摸在蘇小洛的腦袋上，「師傅最高興的事情，就是能夠看著你飛升，你懂嗎？」

　　蘇小洛茫然的點點頭。

　　「飛升以後，她就能快樂嗎？」傅少霆從後面走了出來，他終究還是跟了上來。

　　「飛升以後，沒有親人，沒有朋友，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，飛升就那麼重要嗎？」

　　「你懂什麼？」道真怒道，「修行之人，追求的就是飛升，超脫凡塵。丫頭是最有希望的，她就是最佳人選。」

　　「飛升是你們追求的，你是否問過她是否願意？」傅少霆擲地有聲的問著。

　　蘇小洛的臉皺成一團。

　　從她有記憶起，師傅最常念叨的就是一定要飛升，而她也一直以飛升為自己的目標。

　　至於飛升以後要做些什麼，她是否開心，她從來沒有考慮過。

　　「哼，你當然不想她飛升了。」道真看著傅少霆。

　　「如果她告訴我，飛升是她所願，那我會竭盡全力幫助她。」傅少霆冷冷的說，「你雖是她的師傅，但卻不能操縱她的人生。」

　　「好了，別吵了。」蘇小洛被吵的有些頭疼。「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，但是當務之急不是把爺爺救出來嗎？」

　　「飛升也好，不飛升也罷，都是後面的事情了。」

　　「尤其……我現在的功德，估計還要修行很長時間。」

　　蘇小洛臉上的表情很糾結，上次死了敵軍四百多人，這次邊境那夥人又要死在她的手裡。

　　她的功德早就沒多少了。

　　道真瞪大眼睛，仔仔細細推算起來，氣得不想說話了。

　　「我讓你別摻和世間的因果，你就是不聽話，都怪師傅一時糊塗啊！」

　　「身在凡世間，又豈能置身事外？小九她善惡分明，又有什麼錯？」傅少霆不想聽這個師傅教訓蘇小洛，出言頂撞道。

　　「你懂什麼？」道真皺眉。

　　「我懂她就夠了。」傅少霆絲毫不讓。

　　蘇小洛嘆了一口氣，怎麼又吵上了呢！

　　「我是她師傅。」

　　「我是……她的哥哥，她的革命同志，她的夥伴。」傅少霆不遑多讓的說著，彷彿說出的身份多一個，就顯得更重要一些。

　　蘇小洛鼓著腮幫子，不是說不讓她說他不愛聽的話，怎麼自己在這裡說個沒完呢？

　　「到底還去不去了？」蘇小洛問。

　　天灰濛濛的，雪花飄的更大了。

　　「我們會道術，去救人，你跟著做什麼？」道真嫌棄的問著。

　　「師傅，他身份特殊，道術對他沒有用，興許是有用的。」蘇小洛小聲的在道真耳邊說道。

　　道真「哼」了一聲，終究沒有再說什麼，繼續在前面帶路。

　　蘇小洛沖傅少霆笑了笑，雙手合十，向他求饒。師傅一大把歲數了，是有些頑固。

　　傅少霆不由分說的拉住她的手，邁著大步子往前走：「你師傅是你師傅，你是你，我希望你想明白，到底什麼是你想要的。」

　　地面積著厚厚的雪，傅少霆一步一個腳印，蘇小洛跟著他的腳印往前面走。

　　她既怕師傅突然回過頭來，可是又不想放開他的手。

　　真的，很溫暖。

　　到了一個小巷子，蘇小洛也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道術痕迹。這道術與她所學習的像又不像。

　　「二師兄，出來吧！」道真喊了一嗓子。

　　「這麼多年了，師妹，你還真是執著。」一個身穿黑衣的佝僂老人從暗處走了出來。

　　他戴著帽子，低著頭，隻看到他的白色鬍鬚。

　　他一邊走一邊咳嗽，彷彿要把心肝脾肺腎都給咳出來一樣。

　　他微微擡頭，目光落在蘇小洛的身上，笑道：「這些年，你把她教的很好，幾次三番的破壞我的好事兒。」

　　「二師兄，事情都過了那麼久，你竟然還耿耿於懷，甚至對大師兄的後人出手。」道真目露失望。「像你這樣壞事做盡的人，是飛升不了的。」

　　「哈哈哈，飛升。」黑衣老人笑了起來，「也隻有你們，才會把飛升當成是一生的追求。這花花世界，權力，財富，女人，享樂，哪個不比飛升快樂？」

　　「你已經迷失自己了，二師兄。」道真皺眉。

　　「是我迷失自己，還是你們太固執？」黑衣老人指向蘇小洛，「你問問這女娃，她願意飛升嗎？她捨得身邊這個男人嗎？師妹，你別忘了，大師兄是情種，他的後人也癡情的很呢！」

　　「宋靜書的第一個孩子，她是救了。結果怎樣？二十歲時，為了救情郎，雙雙死在了火裡，可憐哦！」黑衣老人笑著說。

　　「原來是你搗的鬼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