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，這都能忍？」蘇正國聽到後勃然大怒，他老人家護犢子。這宋麗麗跟自家小丫頭差不多大，他說道，「你這當媽的沒說幾句重話就讓人走了？」

　　程大姨並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，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。

　　老一代的人把貞操看的很重，她閨女沒了清白，走到哪兒都不說理。

　　她還能怎麼樣？

　　「打都打了，還能怎麼樣？總不能把人抓進公安局吧！再說公安也管不了這事兒！如果麗麗離婚，還能找什麼樣的人家？」

　　「那要是再打孩子呢？」蘇正國問。

　　「不會的，他都保證了。」程大姨也不知是真的相信了馬國龍，還是自欺欺人。

　　到底不是蘇家的孩子，蘇正國也不好多說什麼，說道：「兒子是你的孩子，女兒身上長的也是你的骨血，做父母的別太離譜了。」

　　程大姨說：「我比誰都疼麗麗，不信你們去問她。」

　　沒人想理她了。

　　蘇小洛拉著蘇正國陪他下棋，程雅也去收拾衛生了。

　　反倒是吳蓮站在廚房裡面，剛才聽到她們的對話，愣愣的出神。

　　她也是沒了清白，即便不是她自願的，可是……到底是不清白了。

　　沒有一個男人不會介意這個。

　　將來她怕是嫁不出去了，不過隻要能看到蘇平，她也心滿意足了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三天後程大姨終於領著宋麗麗和馬國龍回了鄉下，程雅也很久沒回去了，蘇小洛跟著她一塊回鄉下看外公外婆。

　　蘇正國準備了一條煙，一瓶好酒讓蘇小洛帶回去。

　　馬國龍特別還借來了一輛車，程大姨這才滿意起來，她沖宋麗麗小聲的說著：「你可別擺著臭臉了，都結婚了，以前的事情就別計較了。」

　　宋麗麗沒說話。

　　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，她身上臉上的傷好了，雖然心裡還有恨意，可是她從小被培養的逆來順受，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了。

　　幾人開了幾個小時的車，才來到程家村。這裡很少有轎子，一進村程大姨就把車窗放下，叮囑馬國龍把車開慢一點兒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立刻湊了上來。程大姨也不著急回家了，跟別人介紹起自己的女婿。

　　有人大概是看不慣她這副模樣，拆台道：「不是說還要在村子裡大辦酒席，怎麼都沒信兒呢？」

　　程大姨早就想好了說辭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：「人家不讓這麼高調，我家女婿可是一個幹部，對他前途不好。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面子，耽誤我女婿的前程啊！」

　　「喲，是幹部呢！那是應該注意一點兒。」

　　「麗麗真是好福氣啊！」

　　「真讓人羨慕啊！」

　　「真是有出息，當初我就說麗麗長的好，將來肯定嫁個好的。」

　　大家恭維著，這大大的滿足了程大姨的虛榮心。

　　這時大家看到車裡面的蘇小洛和程雅，立刻說道：「喲，這不是程雅嘛！好久沒回來了！聽說你家老大現在在邊境抗敵，真是了不起。」

　　「我聽說老二也在，這要是回來了，不得也有個師長噹噹？」

　　「那可不，人家公公曾經也是司令，現在丈夫也是，將來這兒子肯定了不得。」

　　「那是，都說虎父無犬子。」

　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，有的是真心誇讚的，但是有的就是故意膈應程大姨。

　　程大姨平時在村子裡面裝，這次找的女婿一把歲數了，長的也歪瓜裂棗的。開個轎子，就開始在村子裡炫耀。

　　程大姨確實挺膈應的，原本她是想讓大家誇她的，沒想到他們就跟說好了一樣使勁誇程雅。

　　程雅正想跟大家打招呼，程大姨說道：「我們回去還有事兒就先不跟你們說了啊！」

　　她催促著馬國龍開車。

　　村民們沖著轎子呸了一口。

　　「你們聽說沒，她把彩禮全扣下來了。」

　　「這不準吧！哪可能不給姑娘一點兒？」

　　「我家小虎跟她兒子延安經常在一塊玩，他親口說他娘都留著給他娶媳婦兒呢！」

　　「害，這不是賣女兒了嗎？」

　　「她那女婿看著不年輕了，要真那麼本事，怎麼才娶媳婦？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程大姨還不知道自家女兒的婚事已經成了程家村的談論對象。

　　他們把車子停在路口的道上，下了車。

　　巷子窄，車子開不進去。蘇小洛下車後，把程雅扶了下去。

　　馬國龍走過來要提蘇正國準備的那份禮物，蘇小洛快他一步拎了起來。

　　馬國龍笑著說：「表妹，我來提，這種事情我來做就行了。」

　　馬國龍也準備了煙酒，但是檔次跟蘇正國準備的差了一截。他素來圓滑，想著他一併提進去，就不知道是誰送的了。

　　蘇小洛笑著說：「不勞煩了，這點兒東西我拎的動。」

　　蘇小洛的眼神讓馬國龍有些尷尬，彷彿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發現了。

　　「那你小心點兒，那酒挺貴的。」

　　「快點兒，你們磨蹭什麼呢？」程大姨在門口喊道。

　　「來啦！」馬國龍連忙跑了過去。

　　程雅叮囑道：「小九，等會兒進去少說話知道嗎？就算外公外婆罵我，你也別吱聲。」

　　父母不喜歡她，往常她帶蘇和他們幾個過來的時候，也沒給過好臉。

　　她怕他們不待見小洛。

　　蘇小洛從車上就感覺到了，這車子越開程雅就越緊張，臉上的表情也很沉重。

　　她乖巧的點頭說：「媽，我不會說什麼的。」

　　前提是，他們也別說什麼難聽的話，她默默地在心裡補充。

　　剛進院子，就聽到一個老人正拉著馬國龍噓寒問暖：「開車來的啊，累了吧！快進去坐，喝碗白糖水。」

　　「不累，外婆，您別忙活，麗麗早就嚷著要回來見你們了，我那邊有點事兒耽擱了。」馬國龍說道。

　　「你工作忙，下次就別來了，怪麻煩的，你們有這份心就足夠了。」外婆笑著說著。

　　「哪能呢？我也想見見你們，讓你們放心呢！」馬國龍一番話把老人家哄的很開心。

　　蘇小洛和程雅站在院子裡，看著他們手牽手的走進屋子裡去。

　　程雅眼中有些傷感，她小聲的說：「進去吧！」

　　她們走進去，把東西放到門口。程大姨已經給馬國龍端來白糖水，笑著說：「我這就去做飯，你們先聊。」

　　「程雅，你這沒眼力勁的，沒看到我們在說話，還不快去做飯？」程母沉著臉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