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應該快走了，李東生說剛給了他動過手腳的配方，估計他拿到東西就會離開。”

　　“嗯，你先穩住，不要聲張。這件事情，省裡會處理。讓李東生同志放心生産，他的技術……很重要。”

　　省長頓了頓，又補充道，“告訴他，他為國家立了功！”

　　挂斷電話，劉建國長舒一口氣，額頭上已經見了汗。

　　他看向李東生，眼神複雜：“東生，省長讓你放心，這事兒省裡會處理。還說……你立功了！”

　　李東生點點頭，臉上沒什麼得意的表情，反而更加凝重。

　　“鎮長，我擔心的不是立功不立功，是這個陸天豪，他既然敢這麼幹，背後肯定有人支持。”

　　“有人支持？！”

　　劉建國又吃了一驚。

　　“對。”

　　李東生道，“我懷疑他們是想把技術弄回去。”

　　劉建國臉色變了幾變，再次拿起電話：“我再跟省長彙報一下這個情況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省政府辦公室内，周省長放下電話，眉頭緊鎖，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。

　　旁邊站着的助理低聲問道：“省長，這個紅星廠的技術……我們要不要……？”

　　周省長擺了擺手，眼神銳利：“不必。技術是人家李東生同志辛辛苦苦搞出來的，我們不能搞殺雞取卵那一套。”

　　“而且，聽老劉的意思，李東生同志是個明白人，他知道輕重。”

　　他站起身：“走，去一趟軍工廠那邊，問問他們研究得怎麼樣了。”

　　省長的車很快抵達了郊區的軍工廠。

　　負責人和幾位穿着工作服、戴着眼鏡的研究員早已等候在門口。

　　“省長！”

　　衆人敬禮。

　　周省長點點頭，開門見山：“上次送來的那種防水布料，研究出什麼名堂沒有？”

　　一位頭發花白的研究員連忙上前，激動地說道。

　　“省長！那布料太神奇了！我們測試過，防水性能極佳！而且我們發現，它的結構很特殊，韌性也非常好。”

　　“我們受到啟發，正在嘗試能不能改進一下，讓它具備防火的性能！目前已經有了一些頭緒了！”

　　“哦？防火？”

　　周省長眼睛一亮，“如果既能防水又能防火，那用途可就更大了！軍用價值不可估量！”

　　“是的省長！我們正在全力攻關！”

　　研究員十分肯定地回答。

　　周省長滿意地點點頭：“好！你們要加緊研究！需要什麼支持，直接跟我說！”

　　離開研究室，周省長對身旁的助理吩咐道。

　　“派人去查那個南洋商人陸天豪和那個所謂的蘇聯專家！查清楚他們的底細，給我盯緊了！”

　　“我懷疑他們不單單是沖着技術來的，很可能是其他國家的間諜！一有動作，立刻控制！”

　　“是！”

　　助理領命而去。

　　而此刻，正如李東生所料，拿到了“配方”的陸天豪和那位名叫伊萬的蘇聯專家，片刻也不敢耽擱。

　　他們直接雇了車，帶着那份寫着關鍵步驟缺失的配方，火急火燎地離開了華夏邊境。

　　幾天後，南洋某處秘密的研究室裡。

　　陸天豪看着伊萬将最後一塊樣品布從溶液中取出，晾幹後呈現出與紅星廠樣品幾乎一緻的質感和防水效果，激動得滿臉通紅。

　　“成功了！伊萬！我們成功了！”

　　陸天豪幾乎要跳起來，“太好了！這下發财了！我要讓李東生那小子知道，得罪我是什麼下場！”

　　伊萬也露出笑容，雖然過程有些波折，但總算複制出了這種神奇的布料。

　　陸天豪迫不及待地聯系了南洋軍方的高層，聲稱自己掌握了一種革命性的防水軍用材料，遠超現有水平。

　　經過一番吹噓和展示（當然是展示剛做出來的樣品），以及許諾了高額回扣後，南洋軍方果然動心了。

　　當即簽訂了一份價值百萬的大合同，采購第一批特制防水軍服和帳篷。

　　陸天豪拿到預付款，立刻開足馬力生産。

　　工廠日夜趕工，一批批嶄新的軍服和帳篷被送往軍營。

　　然而，好景不長。

　　一個月後，南洋進入雨季。

　　第一場大雨傾盆而下，正在進行野外拉練的南洋士兵們傻眼了。

　　他們身上嶄新的防水軍服，在雨水的沖刷下，竟然開始發粘、變軟，最後……

　　像劣質紙張一樣，一戳就破，甚至有些地方直接溶解開來，變成一灘灘黏糊糊的東西！

　　“他媽的！這什麼破玩意兒！”

　　“我的衣服！怎麼化了？！”

　　“帳篷也漏了！還在往下滴黏糊糊的東西！”

　　軍營裡一片混亂，穿着“皇帝新衣”的士兵們狼狽不堪，怨聲載道。

　　消息很快傳到了軍方高層耳中。

　　“廢物！陸天豪這個騙子！”

　　負責采購的将軍氣得差點拔槍，桌子拍得震天響，“把他給我抓來！”

　　幾天後，被士兵押到軍事會議室的陸天豪，面如死灰。

　　“陸先生。”

　　一位面色陰沉的将軍将一塊爛泥般的“布料”扔在他面前，聲音冰冷。

　　“這就是你賣給我們的‘革命性’防水材料？”

　　“價值百萬的軍服和帳篷，一場雨就變成了垃圾！你說，這筆賬，我們該怎麼算？”

　　陸天豪看着那灘爛泥，渾身發抖，嘴唇哆嗦着：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我的配方……明明是對的……”

　　“對的？！”

　　将軍猛地一拍桌子，怒吼道，“幾千名士兵在大雨裡光着屁股！國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！”

　　“現在還有幾個國家等着看我們的笑話！一百萬！馬上賠償！否則，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！”

　　“一百萬……”

　　陸天豪眼前一黑，差點暈過去。

　　他為了快速生産，幾乎投進了全部身家，還借了高利貸，哪裡拿得出一百萬？

　　“将軍……我……我沒那麼多錢……”

　　陸天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，涕淚橫流，“是李東生！是華夏那個李東生坑我！他給我的配方肯定是假的！”

　　“我不管你是被誰坑了！”

　　将軍厭惡地看着他，“我隻認合同！要麼賠錢，要麼償命！你自己選！”

　　陸天豪徹底癱倒在地，他知道自己完了。

　　破産，已成定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