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凡回到四嬸家的時候夜已經深了。
祖孫倆早已睡下，銀霜也靠著牆邊打盹，隻有塗山文瀾一直朝著星月樓所在的方向不斷張望。
自從秦凡離開以後，塗山文瀾心裡就一直不踏實。
秦凡有本事不假，可今晚他要面對是赤族的所有人大人物。
不僅有族長，還有首領，以及各位高層。
這裡面隨便挑個人都精的跟猴一樣，秦凡能擺平這些人嗎？
萬一稍有不慎露出馬腳，那就糟了。
塗山文瀾越想越擔心，甚至想要去趟星月樓，看看秦凡到底怎麼樣了。
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夜色中。
「怎麼這麼久才回來？」
塗山文瀾急切問道。
秦凡笑著說道：「為了對付那群老狐狸，可不得費些氣力嘛。」
塗山文瀾秀眉微挑：「聽你這意思，這件事辦成了？」
秦凡點點頭，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。
塗山文瀾不忿道：「塗山合江那個老東西可真夠有心機的，居然還派人監視咱們？」
秦凡說道：「正常，這個計劃關乎狐族的生死存亡，他怎麼可能完全交給咱們？」
塗山文瀾說道：「你就不怕那個女人搗亂？」
秦凡聳肩：「她最好別搗亂，否則，我會讓她知道觸怒我的下場。」
塗山文瀾微微點頭：「但願如此，對了，咱們要先去衛國，再去晉國？」
秦凡說道：「沒錯，衛國是晉國的小弟，隻有把這個小弟拉進來，才能讓大哥出面。」
塗山文瀾問道：「可咱們去哪找雇傭兵？」
秦凡付之一笑：「這個嘛，到時候再慢慢打聽吧，走一步看一步。」
……
月色如水，冰涼的白光灑在地上，茫茫大地變成了銀白色。
青丘還是往常一樣，雖是夜間，但也熱鬧繁華。
不過，喧囂隻屬於鬧市，離著鬧市越遠就越寂靜。
嘎吱，嘎吱——
冷秋踩著枯黃的樹葉，朝著前面走去。
月光從稀疏的樹杈中漏下來照在她的臉上，陰暗分明，忽明忽暗。
唰！
這時，一道身影倏忽而至。
正是塗山頌。
「見過主人！」
冷秋並不覺得意外，趕緊行禮。
塗山頌擺擺手，示意她不必多禮：「我讓你潛伏在塗山合江身邊有多久了？」
冷秋答道：「十年零三個月又二十七天。」
塗山頌笑了笑：「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。」
冷秋畢恭畢敬：「主人交代的事情，屬下銘記於心，不敢有絲毫懈怠。」
塗山頌拍了拍她肩膀，笑著說道：「放鬆點，別這麼緊張，來，坐下聊。」
冷秋趕緊說道：「屬下不敢僭越。」
塗山頌說道：「好了好了，這裡又沒旁人，不必這麼拘謹。」
冷秋這才敢小心翼翼坐到塗山頌身邊。
「這次塗山合江派你去監視凡公子，你打算怎麼做？」
塗山頌側頭問道。
冷秋脫口說道：「全程監視，在不打擾凡公子辦事的前提下選擇性彙報，當然，對主人肯定是全部稟報，沒有一絲隱瞞。」
塗山頌點點頭：「隻是這樣可不夠，你還要儘力協助他完成計劃，關鍵時刻要有所取捨，懂嗎？」
冷秋抿了抿粉白的嘴唇，說道：「主人放心，屬下會將完成計劃視作最高任務，不負主人所託。」
塗山頌滿意說道：「這就對了，隻要狐族成功建國，你就是第一開國功臣，屆時，我自然會給你大大的封賞。」
塗山頌不愧是畫大餅的高手，同樣的話跟秦凡說過，現在又跟冷秋說了一遍。
冷秋趕緊起身行禮：「主人言重了，屬下這條命都是主人給的，為主人效力是分內之事，豈敢要什麼封賞。」
塗山頌微笑頷首，隨後把一張通天法符交給她：「這張符籙你收好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使用。」
冷秋雙手捧著符籙，滿臉詫異說道：「主人，如此珍貴的東西，屬下萬萬不敢收。」
通天法符乃是威力極強的法寶，一旦施展，足能滅殺元嬰級別的修真強者。
煉製這種符籙極其消耗精氣神，就算是化神境的塗山頌也要用時一年才能煉製成功。
平時塗山頌自己都捨不得用，冷秋怎麼敢要？
「這不是給你的，而是讓你在危難時刻應急用的。」
塗山頌說道，「不過，我倒是希望你用不到此物，最好一切順利，波瀾不驚。」
冷秋這才點點頭將符籙收下。
隨後，塗山頌又給了冷秋幾張靈石票，都是大面值的，大得嚇人。
「你是第一次出遠門，路上吃喝住用行樣樣都要花錢，而且你現在是大姑娘了，也到愛美的年紀了，這些錢你收著，該吃吃該喝喝，別太委屈自己了。」
塗山頌笑呵呵說道。
冷秋紅著臉拒絕：「主人，我有錢……」
「你的是你的，這是我給你的。」
說完，塗山頌不由分說將靈石票塞到她手上。
「這次外出一切當心，我等你回來。」
話音落地，塗山頌原地消失。
冷秋哽咽著點點頭：「遵命！」
……
第二天，天剛蒙蒙亮，四嬸就起床給眾人準備早餐。
得知秦凡他們今天就要離開青丘，四嬸雖然萬般不舍，但也隻能含笑點頭。
這些年輕人是要幹大事的，哪能跟她似的成天窩在家裡掰著手指頭過日子？
「哇，四奶奶，早飯這麼豐盛啊！」
看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，銀霜很是高興。
自從禁制解除以後，她的食慾越來越好，甚至比轉移禁制之前還要大得多。
「這是你們在我家的最後一頓飯，我當然要好好款待款待你們！」
四嬸一邊用圍裙擦手，一邊笑著說道。
銀霜嗅了嗅飯菜的香氣，不由得食指大動：「好香好香，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。」
「來，餓了就先吃吧，還有倆菜就完事了！」
四嬸遞過一雙筷子。
銀霜拿著筷子剛要大快朵頤，發現有一雙冰冷的眸子正直勾勾盯著自己，嚇得她趕緊放下筷子，把口水全都咽進肚子。
「四奶奶，我還不餓，還是等大家一起吃吧。」
銀霜邊說邊偷偷瞧了一眼塗山文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