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令，我這裡有資料，确實叫肖玉淑。您認識他們？”

　　“這個孩子的名字叫李立。後來他的外婆去世之後他便被那位救他父親的首長接走了。對不對？”

　　電話那端的人驚奇不已：“司令，您說的很對，确實是這樣。而且還有一件更巧合的事，接走這個孩子的首長也姓胡……”

　　胡玉山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：“接走孩子的人……就是我！”

　　“司令，這也太巧了！”

　　胡玉山感歎地道：“是呀，确實很巧。但是現在還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就是被從于家嶺抱來的那個孩子。現在落實了這五個孩子都是從哪裡抱養來的信息了嗎？”

　　“司令，這些信息已經全都查到了。除了這個叫李立的，其他四個都是從本縣的村子裡抱養過來的，隻有這個李立說是從外省抱過來的，至于是哪個省沒說。

　　但是抱過來的那個人查到了，知情人說出了姜玉容的名字！”

　　胡玉山緊緊握着電話，沉默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。

　　“司令！司令！您沒事吧？”

　　對方的喊聲讓胡玉山回過神來，他緩聲道：“這個孩子終于找到了，這次的事情做的很好。讓大家去休息吧。”

　　“司令，蘇燦同志那邊怎麼辦？”

　　“這件事暫時保密，不要告訴任何人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挂斷電話，胡玉山坐在椅子裡沉默地看着前方。

　　任他這麼多年的曆練，此時也不得不感歎生命的奇迹，當初李慶德舍生忘死地撲倒了自己，而他卻中彈身亡。

　　胡玉山在戰争結束後，親自去了一趟李慶德的家鄉，見到了他的妻子肖玉淑和當時不到一歲的兒子。

　　他留下了自己的津貼還有李慶德的撫恤金，以及自己的聯系方式這才離開了T省。

　　可他離開後沒多久，肖玉淑便因病去世。

　　孩子因為在李家無人撫養，便被肖玉淑的父母接走了。

　　那時的胡立太小，所以對于李慶德真正的家鄉并沒有任何記憶。

　　他唯一知道的，就是自己的父親是位軍人，是為了救一位首長犧牲的。

　　胡玉山的腦海裡浮現出胡立小時候的樣子，那時候他才第一次見到那個小子，不到十歲的年紀，眼裡裡有一種跟他同齡人不一樣的精明和不羁。

　　聽說自己就是養父救的那個首長，胡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搭理他。

　　别人要是知道是這麼大的官來接自己去京城，肯定嘴巴都要笑的咧到耳根去了，可是胡立不一樣。

　　他不稀罕這個首長，他隻想要自己的養父……活着！

　　那時候這個孩子一開口，就往胡玉山的心上紮刀子。

　　胡玉山一直讨好他，但是胡立對他的态度一直很抗拒。

　　他記得有一次接到電話，胡立這個臭小子居然還坐着火車跑了。

　　胡玉山立即打了很多電話，才在火車站攔住了他。

　　反正童年的胡立在胡玉山的印象裡，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家夥，總是給他惹麻煩。

　　每次遇到胡立從外面回家，不管是衣服還是書包，要麼被撕爛了，要麼就是一身的泥巴。

　　反正他的記憶裡，胡立從來沒有幹幹淨淨地回過家。

　　據說學校裡的那些孩子都被打了一遍，誰看到胡立都跟見到瘟神一樣繞着走。

　　就連老師一聽到胡立的名字，都會直搖頭。

　　胡玉山以為他會一直這樣，誰知到了初三的時候，胡立忽然性情大變，原本調皮搗蛋的一個人，開始變得沉默寡言，他經常一個人跑到樹上去，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
　　于鳳芹經常跟胡玉山抱怨，這個孩子跟個神經病一樣。

　　起初他也不相信，但是每次胡玉山回家的時候，隻要出去找他，要麼是在屋頂上，要麼是在樹杈上。有時候哪裡都找不到的話，那肯定是在塔樓頂上或者是山頭上。

　　胡立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家，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排斥，有時候就連胡玉山回來，他都躲的遠遠的。

　　胡玉山有時候氣不過，管教他幾次，但是越管教胡立越叛逆，有時候他還會梗着脖子沖胡玉山喊，把他父親還給他！

　　他不喜歡京城！

　　不喜歡這裡的一切！

　　似乎這個地方跟他格格不入！

　　以前胡玉山想不明白，總覺得胡立有些無理取鬧，就在剛剛這一刻，他突然恍然大悟。

　　雖然胡立不知道于鳳芹是殺害他母親的兇手，但是那種無形的氣場會影響他們的關系。

　　他們永遠都不可能關系融洽！

　　因果循環，于鳳芹種下的惡因，她就不可能結出善果。

　　胡玉山在辦公室裡一直坐到了大天亮，即使他迫不及待地要去見胡立，可他還是先把手上的工作文件全都處理完了，這才拿了件外套出了門。

　　這次去T省，胡立并沒有跟着蘇燦一起去，他還是住在蘇燦新的四合院裡。

　　随着于鳳芹和沈長淵的事情敗露，乾正樓的生意也回到了正軌，他和白九每天都去乾正樓和福禧樓轉幾圈，還有收音機店的事情，每天都是要查看的。

　　其實胡立有自己的生意和店鋪，不過他都是借着外出找人的功夫就把事情都做完了。

　　胡玉山的專車在蘇燦的四合院前停下來的時候，胡立和白九還有全長征正在門口抽煙，看到胡玉山的車來了，全長征趕緊滅了煙啪地一個立正。

　　胡立表情淡漠，白九倒是熱情地跟胡玉山打招呼：“胡司令，您怎麼來了？我姐她人不在，出去辦重要的事了。”

　　胡玉山點點頭，看着胡立道：“你怎麼沒跟蘇燦一起去？”

　　“想去就去，不想去就不去呗。”

　　“臭小子，你也不怕她出事。”

　　胡立看他一眼：“你現在怕她出事了？以前的二十多年裡你幹什麼去了？”

　　白九聽着他這話在心裡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。

　　大哥，放眼這京城裡敢這麼跟胡司令說話的人，也就隻有你一個了。

　　雖說他借蘇燦的光現在能跟胡司令近距離接觸，但是站在胡玉山身邊腿肚子都會抽筋的好嗎？

　　這個大哥倒好，上來直接怼這個大司令。

　　一點面子都不給的！

　　說實話，聽胡立跟胡司令說話，白九在旁邊都替他捏着一把汗，萬一人家一個不高興生氣了，你怎麼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