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6章 睜眼說瞎話
秦家公館。
車子停穩後,傅淼扭頭看向坐在後排一動不動的沈清秋,好心提醒,「沈小姐,到了。」
沈清秋應了一聲,扭頭看了一眼秦公館氣派的大門,深吸了一口氣,打開車門下了車。
客廳裡,管家盧伯正帶著其他傭人打掃衛生。
見到沈清秋回來,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,「小姐回來了。」
沈清秋輕微頷首,「外公呢?」
「老爺在花園呢。」盧伯道。
聞言,沈清秋先是去廚房忙活了一小陣子,隨後端著盤子穿過客廳,沿著走廊,朝著花園走去。
此刻秦老爺子正聽著小曲兒,拿著一隻逗鳥棒逗弄著站在棲杠上的米切氏鳳頭鸚鵡。
這隻鸚鵡還是當初沈清秋為了幫秦老爺子解悶尋來的,如今陪在老爺子身邊近十年了。
似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,秦老爺子手中逗弄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,眨眼間便一切恢復如常,他幽幽地嘆了口氣,「鷹哥,還是你與我感情深厚啊,不像有些沒良心的這麼多天連個電話都不肯打。」
沈清秋有些尷尬的耷拉下眉眼。
得,這是說話給她聽呢!
她清了清嗓子,勾唇喊道:「外公。」
「喲,回來了。」秦老爺子驀地轉過身,笑逐顏開的模樣全然不像是剛才那個滿腹怨氣,說話給沈清秋聽的小老頭。
沈清秋走上前,將一盞茶遞到秦老爺子的手邊,「您嘗嘗味道如何。」
秦老爺子坐在藤椅上,伸手接過茶杯,目光上下打量著沈清秋,「我怎麼瞧著你出了一趟門,反而清瘦了不少?」
「是嗎?」沈清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,隨便捏造了一個借口,「可能是水土不服導緻的吧。」
總不能說是連著幾天沒睡好的緣故。
聞言,秦老爺子深深地嘆了口氣,「清清,不是我說你,女孩子家家的,總這麼拚命努力工作幹什麼?公司即便沒了你坐鎮,照樣運行。與其這麼辛苦工作,還不如留在家裡好好陪我,秦家又不缺錢,養你綽綽有餘!」
「外公,努力工作有時候也不全是為了賺錢。」沈清秋挽著秦老爺子的胳膊,乖巧的靠在他的肩頭,「每個人生來都肩負著責任和使命,即便我不努力工作,也會用其他方式實現我的人生價值,而努力賺錢隻是其中一種表現方式罷了。」
秦老爺子聞言,無奈的笑道:「你啊你,總有那麼多的理由。」
兩人就依偎在藤椅上,一同看著遠處的太陽,直到夕陽西下。
傍晚,大舅秦淮遇一家,連帶著小舅秦淮安一同回來吃飯。
飯桌上,秦釗像個剝蝦小弟似的,將剝好的蝦盡數端到了沈清秋的面前,「趕緊吃,吃完帶你出去玩。」
「玩玩玩,整天就知道玩!」大舅媽裴望晴擡腳踹了秦釗一腳,眼神中充滿了警告,「清清辛苦工作了那麼久,不讓她好好休息,領她出去玩什麼?再說了,這大晚上的,她一個小姑娘出去多不安全。」
秦釗撇了撇嘴,低聲咕噥了一句,「到底誰是親生的。」
「都是親生的。」裴望晴說著,將盛好的雞湯遞給沈清秋,「清清快嘗嘗,這個雞湯我燉了整整三個多鐘頭呢,裡面還加了不少滋補的好東西呢。」
沈清秋莞爾一笑,「謝謝舅媽。」
眾人吃著東西,聊著聊著就扯到了上一輩人出國留學的話題。
沈清秋突然想到了什麼,順嘴問了句,「舅媽,記得你之前說過,跟我媽是同學並且一起辦的留學手續,你們去的是哪兒?」
裴望晴脫口而出,「去的a國。」
沈清秋用勺子攪拌著雞湯,笑道:「原來是a國啊,我還以為是o國呢。」
聞言,飯桌上秦老爺子和大舅秦淮遇隱晦地對視了一眼。
秦淮遇斂眉道:「怎麼,你想出國留學?」
「沒這個打算。」沈清秋道:「隻是這次出差,無意間看到了一張媽媽的照片而已,雖然拍的不真切,但應該是她沒錯。」
說著,她將禿鷲之前給她的照片翻出來,遞給大舅秦淮遇。
秦淮遇看到照片後,眉頭微蹙了蹙,「我瞧著隻是有幾分相似而已。」
說著,他將照片遞給秦老爺子。
秦老爺子也隻說是相似。
沈清秋把手機拿過來,什麼也沒說。
她剛才觀察的很仔細,外公和大舅對這張照片莫名的抵觸。
或者說,這張照片讓他們聯想到了其他人或事,所以他們才會想方設法的否認這張照片。
看來要想解開這個謎團,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。
——
吃過飯後,沈清秋和秦釗來到電競房打遊戲。
「那張照片你哪兒來的?」結束了一把遊戲後,秦釗拿起一瓶啤酒打開後遞給沈清秋。
沈清秋接過啤酒,「難道你認為照片裡的人是我嗎?」
「難道不是嗎?」秦釗反問,「沒看我爸臉上的神色,他分明是在睜眼說瞎話。」
沈清秋沒說話,但表示非常贊同。
隻是她想不明白,大舅和外公到底在隱瞞什麼。
「其實我懷疑……」她沉吟了片刻,緩緩開口,「我媽媽去過獨立州。」
聞言,秦釗神色一怔,旋即他出口否認,「怎麼可能,獨立州有嚴格的制度,除非接受到邀請允許踏入境內,否則絕無可能。」
不然這些年,獨立州也不會以『神秘』而著稱了。
「這恰恰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。」沈清秋有些心煩意亂的將啤酒一飲而下,「算了,不想了。」
說著,她起身離開。
「你去哪兒?」秦釗下意識的問。
沈清秋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,「當然是回去睡覺。」
今晚她要死心塌地的睡上一覺!
她回到房間洗漱後,便躺在了床上。
明明身體已經非常累了,大腦也昏昏沉沉的,但躺在床上卻始終睡不著。
她知道,自己是想念某個人的懷抱了。
沈清秋翻過身,仰面對著頭頂上的天花闆,幽幽地嘆了口氣。
習慣真可怕。
這才短短幾天就變得如此依賴了。
正想著,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