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子這玩意兒，可是實打實的好東西，比肉還金貴！

　　這麼一來，等于是東生拿資源出來，支持金花她們三個幹。

　　而自己媳婦兒跟着摻和，那不是也跟着占便宜了？

　　還有秋生那邊，之前搗鼓皮子估計也是為了這個打基礎……

　　王大壯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靠譜，自家媳婦兒能跟着幹點正經事，賺點錢總是好的。

　　這麼想着，他直接對金花豎起大拇指。

　　“行啊金花！還是你們有想法！這事兒我看能成！需要我幫忙盡管說！”

　　二姐聽到這話，也反應過來了，笑呵呵地拍了拍王大壯的胳膊。

　　“那是！也不看看是誰的主意！我們這可是給你們男人分憂解難呢！”

　　她心裡也明白，這事兒最大的頭是自家三弟出的，但親姐弟，她自然不會覺得占了多大便宜，反而覺得理所應當，與有榮焉。

　　陳曉燕倒是沒二姐那麼心安理得，她偷偷和自家男人對視了一眼。

　　王大壯沖她使了個眼色，那意思明顯帶着安撫：沒事，雖然咱們不是一個姓，但好歹是一家人，放心幹，有東生兜底，虧不了。

　　陳曉燕心領神會，心裡那點不安瞬間被更大的期待取代了。

　　金花心思單純，沒注意到這小夫妻倆的眼神交流，她正招呼着大家把皮子往院子角落裡堆。

　　“先放這兒，等下我們再想辦法處理。”

　　王大壯和兩個小夥子手腳麻利，很快就把一車的皮子都卸了下來，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
　　完成任務，王大壯跟金花她們打了聲招呼，又叮囑了二姐幾句，便帶着兩個小夥子離開了。

　　畢竟廠裡還有事等着他呢。

　　院子裡，隻剩下三個女人，對着那堆散發着強烈氣味的“寶貝”。

　　剛才光顧着興奮和計劃了，離得遠還沒覺得怎麼樣。

　　現在皮子堆在眼前，那股子濃烈的血腥味、土腥味、直沖腦門。

　　“嘔——”最先受不了的是二姐，她捂着嘴就沖到了院子另一邊的牆角，哇地一聲幹嘔起來。

　　金花和陳曉燕也被這股味道熏得夠嗆，胃裡一陣翻江倒海。

　　“不行不行……這味兒也太沖了……嘔……”

　　陳曉燕也跟着跑到牆角，扶着牆幹嘔，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
　　金花稍微好點，但臉色也白了，皺着眉頭，強忍着不适，看着那堆皮子。

　　“這……這味兒怎麼這麼大啊？”

　　陳曉燕緩過一口氣，捂着鼻子，一臉嫌棄地看着那堆皮子山。

　　“跟之前秋生拿回來的那些不一樣啊，那些雖然也有點味兒，但沒這麼……這麼腥臭啊！”

　　她哪裡知道，之前李秋生從老楊那裡拿的皮子，因為數量不多，又是李東生打了招呼的。

　　楊光給的都是處理過，甚至簡單鞣制過的半成品。

　　而眼前這一大堆，可是實打實剛從獵物身上剝下來沒多久的生皮，血污、碎肉、脂肪都還粘在上面，能不腥臭撲鼻嗎？

　　二姐好不容易止住了幹嘔，臉色煞白地靠在牆上，擺着手，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。

　　“我的老天爺……這玩意兒……這味兒也太上頭了……”

　　她看着那堆皮子，眼裡沒了剛才的興奮，隻剩下濃濃的嫌棄。

　　“這怎麼處理啊，金花，曉燕，這……這咱們能行嗎？就這味兒，熏也把人熏死了！”

　　陳曉燕也好不到哪裡去，用手絹捂着口鼻，甕聲甕氣地說道。

　　“是啊嫂子，這跟我想象的可差太遠了。”

　　“之前看秋生拿回來的皮子，雖然也糙，但好歹幹幹淨淨的，沒這麼……這麼吓人啊！”

　　她說着，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兩步。

　　金花站在原地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
　　剛才王大壯他們卸貨的時候，人多手雜，加上心裡頭那股子發财的熱乎勁兒頂着，還沒覺得這麼難以忍受。

　　現在人一走，冷靜下來，隻剩下她們三個女人對着這堆“硬骨頭”。

　　“這……這得先收拾幹淨吧？”

　　金花強忍着不适，試探着說道，“得把上頭的血啊肉啊什麼的刮掉？然後再洗？”

　　她也是兩眼一抹黑，完全是憑着常識瞎猜。

　　二姐一聽要刮那些黏糊糊的東西，臉更白了，連連擺手。

　　“哎喲我的娘！刮？這怎麼刮？黏糊糊油膩膩的，想想都瘆得慌！不行不行，我可幹不了這個！”

　　她光是想象那個畫面，胃裡又是一陣翻騰。

　　陳曉燕也面露難色：“是啊，嫂子，這東西看着就不好弄。”

　　“而且就算刮幹淨了，這味兒能去掉嗎？這麼大的味兒，誰敢買啊？還不把人給熏暈過去？”

　　剛剛還熱情高漲，幻想着靠這些皮子賺大錢的三個人，此刻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，從裡到外涼了個透。

　　院子裡一時安靜下來。

　　“那……那咋辦啊？”

　　二姐最先沉不住氣，語氣裡帶着幾分洩氣。

　　“總不能就這麼堆着吧？白瞎了東生和大壯的一番力氣。”

　　陳曉燕也歎了口氣：“是啊，這麼多皮子呢，扔了也太可惜了。”

　　金花看着兩個妯娌臉上的愁容，知道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，東生費了那麼大勁弄來的，不能因為難處理就打了退堂鼓。

　　她深吸了一口氣，努力壓下胃裡的不适，說道。

　　“咱們……咱們是不是該去問問懂行的人？”

　　“懂行的人？”

　　二姐和陳曉燕同時看向她。

　　“對啊。”

　　金花點點頭，“誰最懂這些獵物皮子？”

　　幾乎是瞬間，三個人的腦海裡同時浮現出一個身影。

　　“楊光！”

　　二姐眼睛一亮，一拍大腿。

　　“對啊！怎麼把他給忘了！他肯定知道這玩意兒怎麼收拾！”

　　陳曉燕也連連點頭：“對對對！楊大哥經驗豐富，肯定有法子！”

　　找到方向，三個人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
　　“那誰去問？”

　　二姐看了看金花，又看了看陳曉燕。

　　金花看了看屋裡，石頭還在睡着，她走不開。

　　“我得看着孩子，你們倆去吧。”

　　“行！”

　　二姐立馬應下，拉起陳曉燕的胳膊，“曉燕，咱倆走一趟！快去快回！”

　　陳曉燕點點頭，兩人也顧不上再嫌棄那味道了，互相挽着胳膊，腳步匆匆地出了院子，去找楊光求教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