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重回七零,不做棄婦

第190章 老實人的反抗

  擺子李此話一出,圍在李樹身邊或勸或拉的村民們全都傻了眼。

  要不是大家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,簡直都要開始懷疑這倆孩子是不是他親生的了!

  這話是個父親能說出來的嗎?

  孩子活著的時候被他糟蹋也就算了,畢竟是人家自己的家裡事兒,他們也管不著。

  可人現在都死了,大家就看不下去了。

  對擺子李的心狠有了新的認識,鄰居們紛紛站出來攔住他,不準他靠近李樹。

  「你幹什麼!那是你親兒子,人都死了不能讓他清靜點兒嗎?」

  「狗日的,要打回去關上門打!在俺家門口打人就是不行!」

  其實話才說出去,擺子李自己就後悔了。

  他一輩子欺軟怕硬,人前沒說過一句硬話,現在面對大家的推搡指責也窩囊的一聲不吭。

  他還想讓小兒子背著這個討債鬼回去,可李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,魔障了似的鬧著非要上公社醫院。

  那人都硬了,還有救嗎?

  不敢再說不中聽的話,擺子李斟酌了好一會兒,才不情願的勸李樹:「回去吧,天寒地凍的,好人也要凍壞了。」

  「不能走!他娘的咬了老子就想跑?呸!瞧給老子咬成啥樣了?你等著,老子饒不了你!」大麻子捂著不停大量出血的耳朵,站出來攔住擺子李。

  兒子犯錯老子還,今天他非要讓這個死瘸子給他個合理的解釋不可!

  本來就窩囊,再加上大麻子還是隊裡的拖拉機手,擺子李哪裡敢惹,隻能臊眉耷眼的縮在一邊,大氣也不敢出一聲。

  給哥哥整理好衣裳,將領子拉上去蓋住他泛青的臉,李樹才攥著拳頭站起來。

  他這一輩子,沒爭沒搶任勞任怨,早就受夠了委屈欺負和白眼!

  以前,為了母親放心,他不反抗,母親死了以後,為了哥哥過的好一些,他也不反抗。

  可他得到了什麼?又留下了什麼?

  委曲求全,死皮賴臉不肯放手的家人傷他的心。

  從不招惹,默默吃虧討好的鄰居們當他是個面人。

  既然你們不想好好的過,那就不用好好過了!

  沒想到自己都放狠話了,李樹這個小兔崽子竟然還敢耍橫!

  要是他像他老子似的窩囊,今天這事兒大麻子興許就算了。

  畢竟說破了天也是死者為大,在這事兒上他是不佔理的。

  原本他隻是想撂兩句狠話,找補找補面子而已,是李樹那不服氣的眼神,和愛誰誰的態度,真正激怒了他。

  「死小子!你算老幾啊?啊?一家子爛人!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?這癱子早十幾年前就該死了!為了這點兒屁事兒你敢咬老子!我···」

  他說著話,捂著不斷流血的耳朵步步緊逼,周圍幾個鄰居見他發狠也不敢攔,隻能勸起李樹來。

  「小樹你別犟了!給你麻子叔道個歉~賠個不是,就趕緊和你爹回去吧。」

  「乖,奶奶還在家等你們吶,你看你哥哥這情況,就讓他安靜些吧。」

  世人都是這樣,欺軟怕硬。

  也不知道他們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是他在鬧,李樹看著這幫幾十年的老鄰居,無語凝噎。

  他不肯低頭,大麻子自覺下不來台,便隨手摸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沖了過去。

  已經完全厭倦了和他們過家家,與大麻子想給點兒教訓的心態不同,李樹心裡想著的可是同歸於盡。

  那石頭扔過來沒什麼準頭,擦著他鬢角就扔了過去,隨之而來的是大麻子如雨點般密集的拳頭。

  李樹也不示弱,雖然一聲不吭,但手上全下的死手。

  二人很快滾到了一起,才兩個呼吸的功夫就分出了勝負。

  捂著自己撕裂嚴重,幾乎隻剩下層皮連著的耳朵,大麻子終於隻剩下抽冷氣兒的力氣,再也硬不起來了。

  這時候大家才敢上來勸架。

  「叫你耍橫欺負人!這回好了!老實人逼急了也會咬人,這可不是說著玩兒的。」

  這是真字面意義上的咬人,大麻子這回可遭老罪了。

  李樹瘋狂的模樣也嚇到了其他村民,想到他曾經純良好欺負的樣子,大家心裡全都涼了半截兒。

  平時他們也沒少欺負他,就是好端端的走路上,也常給他臉色看。

  這孩子………應該不能記仇吧?

  不得不說,秦小妹教會了李樹很多道理,比如她的復仇觀。

  隻要有機會打倒敵人,就要狠狠出手!直到對方再也爬不起來為止!

  視線掃過不敢直視他眼睛的眾人,李樹確定大麻子已經被他咬服了,也用不著看熱鬧的人再勸,伏身背起他哥就往家走。

  哥哥已經死了,就算接受不了這也是現實。

  他前腳剛走,大家就都受不了冷風,紛紛散了。

  大麻子也捂著耳朵啜泣著回了自己家。

  擺子李看著地上一地的鮮血,眼神複雜。

  回到家,老李太太還在院子裡坐著,看見李樹背上背著李國才回來,她破天荒的沒有大罵。

  「回來啦,哎···這對你哥和我們都是個解脫,喪事我們會辦的,反正也是隊裡出錢。」

  對於孫子的死,她並不覺得可惜。

  折磨了家裡人這麼多年,享受了一輩子伺候,他也活夠本了。

  依舊沒理會奶奶,李樹背著哥哥走進自己屋子裡。

  將哥哥放在炕上,他便伸手摸索著,準備點上煤油燈。

  屋子裡一片漆黑,他摸了半天才找到所剩無幾的火柴盒,劃亮火柴找到煤油燈,李樹卻發現怎麼也點不著了。

  原來是他出門的時候太著急,忘了把煤油燈吹滅,裡頭的煤油已經耗盡了,所以才點不上。

  難怪都說人死如燈滅,李樹沒讀過書,不知道是不是像他心裡想的這樣理解。

  隻是煤油燈再添上燈油就能重新亮起來,他哥哥卻再也不能起來了。

  漆黑不見五指的小房間裡,一個少年坐在炕沿兒上沉默不語,面前是一具冰冷僵硬的死屍。

  這場面誰見了不得倒退三步?多看一眼都得做兩宿噩夢。

  可作為當事人的李樹,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怕。

  那可是他照顧了整整十年的哥哥,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,即便是他冰冷的屍體也曾經給過李樹溫暖。

  他甚至想過,世上要真有鬼就好了。

  那母親和哥哥就還陪在他身邊,他就不是孤身一人了。

目錄
設置
手機
書架
書頁
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