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我永遠也不會後悔
「放屁!」秦祖安不樂意,整個人幾乎是貼著牆角,不敢轉過身,唯恐一轉身,就被某人拍了全身照。
涉及錢的事,他寸步不讓。
「多的是人想跟我秦家合作,我不差你一個姜家!」
「行。」姜淮掐滅煙支,慢悠悠道:「既然小秦總不答應,那我隻能將小秦總的英姿發到網上,讓網友們欣賞一下小秦總的身材。」
「姜淮,你個小人!」秦祖安氣到吐血,又是用發他照片到網上來威脅他!
他倒了十輩子血黴,今晚遇見了兩個賤人!
「沒錯,我是小人,所以做點卑鄙之事很正常。」姜淮沒有否認自己手段不光彩,「小秦總要不要考慮一下重新簽合同?」
秦祖安沒辦法,生怕姜家的瞎子真做出把他照片髮網上的行為。
丟臉是小,萬一影響到公司股票大跌,這比殺了他還要心疼。
「行行行,我答應你重新另外簽合同,你快把照片給我刪了!」秦祖安不得不妥協。
姜淮心情不錯勾唇:「等明天小秦總過來我公司簽完合同,我再當著你的面刪了這些照片。」
「行!」秦祖安不甘不願點頭。
他知道一天不另外簽合同,姜淮是不可能刪除照片,為今之計隻能先等明日,不過,當務之急是先解決他衣服的問題。
「你把褲子脫下來給我!」他語氣急促。
「隻有外套。」姜淮涼涼道。
「老子要褲子,便宜你三成利益難道還換不來一件褲子嗎?!」秦祖安怒吼。
「隻有外套,不要拉倒。」姜淮作勢要走人。
「行行行,外套就外套!」秦祖安趕忙叫住人。
姜淮脫下外套,嫌棄地丟了過去。
秦祖安邊將昂貴的西裝外套綁在腰間,邊警告道:「今晚之事你可別亂傳,要是被老子知道有第三個人知曉,你就……」
不等他說完威脅的話,姜淮先打斷道:「放心,我沒有跟別人聊大白豬的癖好。」
秦祖安一愣,想到姜淮這是在罵他,他羞惱想罵回去,結果人已經走了,他隻能對著空氣嘶吼了一聲「操蛋!」
剛罵完,腦袋的傷口就傳來密密麻麻疼意,他頭輕腳重地扶著牆壁,試圖緩解那股突來的暈眩感,心裡低詛不斷。
該死的沈聽諾,該死的姜淮,兩個賤人!
姜淮剛離開消防通道,雲月霓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。
「淮哥哥,你上哪去了,讓我一頓好找!」
姜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:「看到一隻小野貓忘了時間,抱歉。」
雲月霓抱怨,「究竟是我重要,還是小野貓重要啊!」
姜淮攬住她肩頭,取笑道:「現在你連貓的醋也吃?」
雲月霓頷了頷,「對,我就是連貓的醋都吃,淮哥哥,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!」
姜淮颳了刮她鼻尖,摟著人朝晚宴走去,語氣堅定,「我永遠也不會後悔。」
聞言,雲月霓心滿意足地笑了,她餘光掃了掃消防通道的門,眸底閃過一瞬暗光。
這裡是酒店,哪裡會有什麼小野貓。
淮哥哥口中說的小野貓,大概是不知天高地厚,妄圖想要勾引淮哥哥的賤女人!
最好別讓她發現那賤女人是誰,不然,哼哼!
……
沈聽諾一口氣從五樓跑到一樓,直到逃出酒店,確定秦祖安沒有追過來,她才敢氣喘籲籲地停下來。
想到今晚發生的事,以及她所做的一切,心臟直「砰砰」跳個不停,一陣後怕。
現在她該怎麼辦?
萬一秦祖安無視她的威脅,轉頭跟沈琮告狀,她又該如何應對?
要是秦祖安報警抓她怎麼辦?
沈聽諾站在街頭懷惴不安,不知道該找誰幫忙。
熱心路人瞧見她一身血氣,好心詢問她兩句需要報警不。
聽到「報警」兩字,沈聽諾臉色一白,嚇得趕忙將秦祖安的衣服丟到剛巧經過的垃圾車裡銷毀證據。
慌忙拒了熱心路人的幫忙,她緊急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顧家。
現在除了顧家,她實在沒有去處了。
隻有等過了今晚,確保秦祖安沒有去向沈琮告狀,更沒有去報警,她才能徹底安下心來。
很快,沈聽諾來到了顧家莊園。
雖不是她第一次過來,但每次來顧家,她都不得不暗嘆一句,顧家是真的有錢!
在傭人的帶領下,沈聽諾穿越兩側種滿楓葉的小路,終於來到莊園的建築中心。
還未等她踏入顧家大門,裡面就先傳出一男一女的激烈爭吵聲響。
她認得,這是顧父顧母的聲音。
顧母撕心裂肺地吼道:「顧長藺,顧家的一切全是我兒子顧言池的,他就是一輩子坐在輪椅上,顧氏的繼承人還是他,其他人休想惦記我兒子的東西,隻要我葉茗櫻活在這個世上的一天,那兩個私生子你休想接回來!」
顧父不耐煩,「好好的突然又說這些做什麼?你非得攪得大家不高興才甘心是吧!」
「這是我想提的嗎?!」顧母怒道,「要不是你中途突然說起那兩個小畜生,我兒子又怎會犯病不得不返回來!」
原本她和丈夫是準備出席姜家的慈善晚會,兒子則去周望辦的私人晚會。
素來不喜歡出席各種宴會的兒子終於肯出去放鬆一下心情,顧母是很高興的,可丈夫也不知道抽的什麼瘋,竟是提起那兩個私生子。
那兩個私生子是顧母的痛,同時也是她婚姻的污點,為此夫妻倆在車上吵得天翻地覆,兒子突然病發腿疼,三人不得不中途返回。
顧母一直都清楚顧父那點小心思,無非就是瞧見她兒子的身體越來越差,妄圖接回那兩個私生子,重新挑選繼承人。
他顧長藺做夢!
隻要她葉茗櫻還活著,那兩個小畜生休想踏進顧家一步!
顧家的一針一線隻能是她兒子顧言池的!
顧父被「小畜生」三個字刺激到,那兩人也是他兒子,現在妻子罵他們是小畜生,那他是什麼?
他惱怒道:「你兒子身體不行怨得了誰,一句話都承受不了,他這樣顧家產業遲早會在他手中敗完!」
顧母被氣得直哆嗦,丈夫這番言語,話裡話外都在說她兒子不中用,不適合繼承顧家!
想到那兩個私生子,不僅活得好好的,身體更是結實不已,還引起丈夫的注意,顧母妒火中燒。
她寸步不讓的維護兒子利益,甚至惡狠狠道:「顧家就是被敗完了也是我兒子的,顧長藺,我告訴你,你休想把那兩個小畜生重新接回來!」
「你看看你現在這樣,像個瘋婆子一樣,不可理喻!」顧父懶得再與妻子廢話,留下一句傷人的話朝樓上走去。
顧母僵住,獨自一人站在大廳,又哭又笑,就如顧父所說的般,像個瘋婆子一樣,不可理喻。
可是,逼瘋顧母的不正是顧父嗎?
明明顧父才是罪魁禍首,他卻把責任推到受害者的顧母頭上,甚至把她逼瘋了,還站在道德高處罵她是瘋子。
聽著顧母悲涼哭泣,沈聽諾揉了揉發悶的胸口。
上一世,她對顧母的印象並不怎麼好,覺得這個中年女人刻薄又自私,還有些神經質,一直到她與傅修硯結了婚,她才終於明白顧母為什麼刻薄、自私、神經質了。
試想一樣,丈夫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,還生了兩個私生子,關鍵私生子的年紀還與自己的兒子差不了多少,且自己的兒子身體差,不受丈夫喜歡,相反小三的兒子身體結實,又收到丈夫的重視,顧母不瘋才怪。
換做是她,她可能會連夜「咔嚓」了男人的作案工具。
聽到不該聽的,一旁給沈聽諾帶路的傭人很是尷尬。
沈聽諾見顧母一時半會兒可能停不下來,她無聲的向傭人揮揮手,讓她去做自己的事。
傭人見狀,這才退下。
沈聽諾走小路來到顧家後院,仰頭望著二樓的陽台,見還有燈光,她彎腰撿起一塊不大不小,正正好的小石子,朝著二樓陽台的玻璃門使勁丟去。
「咚」的一下,玻璃門發出不小動靜。
沈聽諾耐心等了一下,久久不見陽台有動靜。
她低頭又撿了一塊小石頭,仰頭擡手,正想再丟一次時,玻璃門不知幾時打開了。
一身藏青色休閑服的男人坐在輪椅上,他的膚色被燈光照得很白,雙眸裡擒著淡淡笑意,像在看什麼小玩具一樣俯視著下方的女孩。
沈聽諾見到男人,揚唇笑了,丟下手中小石頭,跑到一旁大樹下,挽起裙擺,露出一節白皙小腿,熟練地爬了上去。
顧言池的視線沒從女孩身上移開過,直到觸及她展露的大片後背以及小腿時,他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,倉促移開目光。
但隨著想到什麼,他的眼神又再次落在努力爬樹的女孩身上,這一次,他眸底多了一道坦然和正常打量。
不知不覺中,他的女孩好像長大了。
沈聽諾「呼哧、呼哧」費了一番力氣終於爬到樹上,踩著樹枝搖搖晃晃來到陽台邊沿,剛想伸出腳尖踩在冰涼欄杆上時,敲門聲倏然響起。
「阿池,你睡了嗎?」是顧母。
沈聽諾一驚,縮回踩在欄杆上的足尖,手足無措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。
小聲詢問:「怎麼辦?」
顧母向來不太喜歡她,覺得她太過跳脫和粗心大意,唯恐她傷害到顧言池。
要是讓顧母知道她又爬樹跳進顧言池的房間,她今晚休想平靜。
「膽子這麼小還敢過來。」顧言池嘴角心情不錯地翹起。
顧母還在敲門,甚至想要破門而入。
沈聽諾有些焦急,想退回大樹裡躲起來。
顧言池朝她伸出手,「下來,我給你找個地藏一下。」
沈聽諾盯著如玉的掌心,猶豫了一下才擡起手握住男人的掌心。
顧言池手一緊,反握住她的小手,眼底浮過一抹惡劣,忽然使勁一扯。
還站樹枝上的沈聽諾失去重心,直直往陽台甩去,驚叫被她吞進喉嚨裡,堅決不能讓顧母發現她又爬進顧言池的房間。
很快,她落入一個微涼的懷抱裡,男人身上的淡淡酒精味鑽入鼻尖。
她擡眼,撞入一片攜著頑劣的黑眸裡,她知道,顧言池是故意拽她的。
「你瘋了!」
她沒好氣,從他懷裡下來,不動聲色掃了眼他的雙膝,有點小擔心她剛剛那一壓,將他本來就不樂觀的雙腿壓出問題來。
「不想被顧夫人罰抄寫一晚上的新華字典,就在陽台安靜待著別出聲。」顧言池滑動輪椅進了房間,單手將陽台的玻璃門關上。
隔著一層透明玻璃門,沈聽諾朝男人做了一個鬼臉。
回應她的是顧言池一聲冷笑,無情拉上暗色簾子。
沈聽諾撇撇嘴,盤腿坐了下來,背靠著玻璃門上。
顧言池整理了一下微淩亂的上衣,發現衣角有點污漬,他眉頭一蹙,指尖摩挲了一下,發現是血跡。
不是他的血,而是沈聽諾的。
「阿池,原來你沒睡啊。」顧母找來鑰匙強行打開房門,瞧見坐在輪椅上背對著的兒子,她訝然。
顧言池滑著輪椅轉過身,語氣無奈,「媽,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?我說了幾遍了,別隨便用鑰匙開我的房門。」
「媽這不是在擔心你。」顧母走了進來,手裡拿著一碗溫熱的棕色藥水,「敲了一分多鐘的門都不見你來開門,也不出一聲,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。」
顧言池疲倦地揉了揉眉間,「在自己家裡,我能出什麼事,媽,你就別瞎操心了,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。」
「在媽媽眼裡,你永遠是孩子。」顧母半蹲在他面前,慈愛地說,「來,把葯喝了。」
嗅著淡淡的苦味,顧言池別開臉,懨懨道:「我已經刷牙了。」
「那再刷一次沒關係,媽放了糖,不會太苦。」顧母溫柔勸說。
顧言池煩躁道:「媽,醫生說了,我雙腿癱瘓是必然,你四處奔波求來的偏方是治不好我的,除了累到你自己,苦到你兒子我外,一點作用都沒有!」
自從他被確診,雙腿再也站不起來之後,顧母就到處尋求偏方,魔怔以為兒子還能站起來。
然而,醫生卻無情告知她,她如珠如寶的兒子再也站不起來了。

